龙岭迷窟 潘粤明的盗墓江湖

【此文原写于 2020-4-21,发在龙岭迷窟小组讨论里, 近日传来铁三角前往西藏开拍昆仑神宫的消息,忆起追龙岭时的心情,搬运至此留念 】

5天了,在预告、花絮、各种安利文的勾引下,终于没忍住去开了点播,看完了15集,一边嘲笑自己做不到延迟满足很没出息,一边安慰自己说,这9块钱花得快乐无比。

除了场面刺激、情节明快、外景恢宏之外,这部剧最突出的特点是人物生动鲜活,从主角到配角,全员演技在线。作为主演的潘粤明,一如既往地奉献了许多让人记忆深刻的精彩演绎画面。

仅仅如此吗?精彩的片段不光是胡爷一人的,春来老哥的“孩子”,马大胆的“用点子智慧”,老三的“炸个痛快”,更别说场场精彩的陈瞎子了,潘粤明好在哪里,强在哪里?

一句话,他是一个“过硬的主演”。没错,就这么简单。主演之所以为主演,窃以为并不在于戏份最多,而在于主角与其他角色互动的复杂度最高,量也最大。可不是所有主演都敢称“过硬”啊,大戏里挑大梁却被一众老戏骨配角吊打的情形也比比皆是,潘粤明的突出优点,在于他的控场能力很强,能调动并配合成就其他的角色,塑造的是人,呈现的是“戏”。如果做一个跨界的类比,好比巅峰时期的法国队的灵魂人物齐达内,是优秀的中场组织者。

有一场我非常喜欢的戏,就是第12集他们一行人走向鱼骨庙的路上三人的对话,那一场戏在整个剧集中也非常重要,那一刻三枚摸金符聚齐,铁三角正式宣告成立,相当于创业公司IPO了,有里程碑的意义。回看一遍,发现整段胡八一其实都没怎么说话,胖子表白,雪莉杨把摸金符给他,胖子劝他收下,金爷加盟,胖子和雪莉杨彼此约定称呼,胡八一就像个二传手一样,主要都是那两位在表演,直到马大胆不耐烦了回头呵斥,胡八一立即回了他一句“没事,马上要下地了,我们自己内部打打趣”,然后和胖子一起带上摸金符,表情也瞬间变得凝重,就这最后一句的台词动作表情,把前面两人的表演全部兜住了,画了个完美的句号,并且率先出头回应马大胆,直接具象化了胖子口中的“胡司令”身份,也自然地定性了三人的关系地位,铁三角的概念牢牢立住了。

还有一场群戏是跳悬魂梯那一段,胡八一的对手戏角色有胖子、雪莉杨、马大胆,他跟每个人的交流方式都很精准地呈现了胡八一和那一个角色的独特关系,转换得非常自然流畅。

要特别提提胡八一和马大胆的关系。胡胖是发小如同家人,胡杨是惺惺相惜的战友有别样的亲密,胡金是信得过的朋友,而胡马之间,则是生意伙伴。真的,有商业经验的观众能看得出来,胡马之间,从棺材铺开始,展现的是非常地道的商业合作关系,比一些所谓的职场剧中的人物关系要真实自然得多。你看胡八一的表现,在棺材铺谈判丝毫不落下风(想发财就得听我的),理解对方的诉求懂得让利达成共识(不分,东西归你们,我们只换条命),下了墓之后也很有意思,胖子乱动他是直接出言责备,但是对于马大胆等人,蜡烛灭了还强行开棺,老胡却并未出手制止,甲乙方的界限很分明,该救他们一定会救,但是对他们出错闯祸的地方,胡八一没说一句责备的话,当然也没阻止胖子骂他们,乙方大boss的分寸把握得极好,他内心看不起马大胆这货,但是当马大胆面临在手下面前失了威信的尴尬处境时,却能及时送上台阶,掌握主动的同时不忘保全对方的面子,啥叫商业精英啊,这才是精英好吗,以为西装革履名表豪车再时常来些鸡汤警句就是精英了,要么未经世事,要么在职场上从来没混过管理层,胡八一的表现,才是真正成功人士会有的表现,太自然了,太真实可信了。

剧中通过胡八一和不同人等的互动,把胡八一这个人物塑造得非常立体、很有层次,同时其他的角色也很真实可信,这是编导演共同创作的结果。潘粤明作为演员在其中的贡献度,尚属未知,不过看潘老师过去的访谈,他不只一次提到过“和其他角色产生化学反应”这个说法,所以至少,对于角色之间的互相成就,他很敏感,也会有意去设计。举两个小例子,看看在没有编导的情况下,作为演员,他是怎么处理这种问题的。

潘老师参加过一期综艺节目《王牌对王牌》,有个环节,他和王源要表演一段海洋天堂的片段,演一对身患绝症的父亲和自闭症的儿子,他们也没啥准备时间,就是匆匆过了一遍词就开始了,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王源在左,潘老师在右,整个过程的情绪的起伏是潘老师在带动这就不说了,结尾时,王源把身体向潘老师靠过去,潘老师一把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左肩上,然后,重点来了,摄影机在他们前方,潘老师左肩是远离摄影机的,这时他托着王源的头,从左肩换到了自己的右肩,让王源的脸完整地展现在了镜头中,而此时王源的情绪也酝酿到了最充分,观众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泪从王源眼中落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很感慨,前辈就是前辈啊,自己入戏的同时周全地照顾着对手演员,照顾着摄影师,手把手地扶持着后辈做出最佳表现。

还有个例子也是个综艺,他和贾玲演一对为逃婚离家出走的大小姐以及暗恋大小姐的保镖,给他的剧本是不完整的,只有人物关系没有详细剧情和台词,属于半即兴发挥,也是到结尾处,大小姐被自己父亲“谁会喜欢你”的大实话打懵了,这时镜头给到潘老师,所有场上的嘉宾还有观众都在期待他,但是他只是看着贾玲的方向什么也没说,直到贾玲心灰意冷地说“好吧,我跟你回家”,抬腿准备迈步的那一刻,潘老师才脱口而出“我喜欢你!”,观众一直吊着的情绪猛然泄了闸,那种欣慰是由衷的,这种对节奏的把控太强了,让观众完全代入了进去。

扯远了,再说回到龙岭,不同角色立的稳不稳,还是有差别的,胖子就弱一些,第15集他们在冥殿之前面对汹涌而来的一群大蜘蛛,胖子问“老胡有什么办法”,这话没问题,但是问法不大对,那个时候应该所有人都明白要面临一场恶战,胖子也是不怕的,只是想看老胡能不能有什么巧办法降低战损,但是胖子表现得有些慌乱的亚子,这很不符合人设,再看表情,胡八一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狠厉满脸杀气,雪莉杨是有些微紧张但是全身绷紧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俩的状态都非常对,胖子则是面部表情太多,做出来的狠劲,这就不太对了,所以姜超比潘和张,可能演技上还是逊色了那么一丢丢,互动时有人托着没问题,独立的时候就可能显出来。

其实冥殿前和蜘蛛对砍这场戏,我有一些不满足,因为这相当于一次小型冲锋了,胡八一的军人本色,会自然地流露出来,事实上也是,当他在说“大家听好了,杀蜘蛛不是目的,一定要想办法冲到对面的门里去”的时候,就是本能地军官身份附体了,但是就只有这一点儿,之后还是大家各自为战了,没有啥战役组织和指挥,不过想想也通顺,侦察兵本来就不是冲锋陷阵的,一群蜘蛛,又不像真正的敌军有轻重武器和阵型,没法好好打仗,只能混战,而且这段戏,似乎编导意图展现马大胆那一伙人的兄弟情,所以不应该有领导者吧。

总的来说,已经播过了15集,人物形象基本定型,潘式胡八一,可以说塑造得非常成功,此胡的内在是一层层浮现,魅力是一点点展露的,在北京时候的疏离和漫不经心,到县城之后的机敏果断和勇武,见到雪莉杨之后的暧昧和绅士,对胖子的友情与赤诚,下墓之后展现的将帅之才,还有从始至终的幽默有趣仗义和担当,看书只能想象,而剧中是通过与诸多人等的交手互动全方位展示,这个糙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和书里那个胡一样吗?里子一样,外在不完全一样,书里的胡八一没那么博学多才,也没那么沉稳冷静,不过我们在第一集就看到了,胡八一的房间半面墙全是书,所以足够逻辑自洽,应该说,剧中的胡八一,比书里的还要更完美,胖?好吧...,但是...,我选择忽略了。

很多人说潘老师连拍5部会开启潘粤明宇宙,我更愿意说是潘粤明的盗墓江湖,一方面是从怒晴到龙岭,始终有一股主人公行走江湖潇洒快意的味道,这个团队已经形成了风格;另一方面,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是多么精彩的故事,最终还是由人去完成,历险过后,长久留在观众心中的,还是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潘老师作为资深书迷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他很快乐,他的演绎呈现到面前,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我也很快乐,以至于,两天之后,还是会快乐地花钱点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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